李韶璇弟兄

今天我要作的見證是介紹我的一位好朋友。無論我多麼齷齪、有多麼爛、怎麼 背離他,他不背離我,他是我最好的朋友、也是最後的朋友。       

我是一個作裝潢的,在1990年代業務還算不錯。從飯店改修到外商辦公室以及樣品屋,一直都還算順利。但我的個性不太在乎金錢和財務的調控,(說實在也是不懂;有會計處理就好了) 因為業務來源不太愁,所以我只要專心把手上工程做好、業主顧好、最重要。愉快的日子三兩年很快就過去了。      

因我不懂財務槓桿這個東西,(反正缺錢向朋友同行週轉支援就行)。久而久之就出現利息的壓力。生活就變成要工作又要找錢還要和業主周旋。那些年台灣又正是歌舞昇平的年代,像我這種酒色之徒真是如魚得水。開始是應付業主,久了就不請自來。那種聲色場所是我唯一解壓的去處,在那裏可找到短暫的尊嚴和即時的慰藉。我的開銷花費也越來越高,到了1994年時很多待收帳款無法如期進帳,就捉襟見肘了。朋友同行間週轉也不靈了。那時差800-1000萬左右,就從報紙上找地下錢莊,我的會計小姐和朋友們都勸我“要是生意做到這個地步就乾脆讓它倒算了!公司宣布解散,廠商找來開個債權人大會。房子車子公司所有用品攤出來分一分,反正我就這些了。 ”。當時我怎願意就此認輸,因為還有幾個正在進行的案子,以及經營了很久還未簽約的。有人聽說我撐不下去了想以2000萬買下我這個小公司,條件是我替他做總經理,我也聽不下去。(現在回想起來,面子真的那麼重要嗎!)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盡管我是如此不堪,每到主日還是會道貌岸然的去教會。有一次竟發現那個地下錢莊的傢伙就坐在我的前面,(到現在也不明白這是巧合嗎?神愛世人吧 )。這之前我都不敢為這件事禱告,因為知道這都是我自找的。

到了來年1995年春天 (過年那幾天還是靠錢莊的錢度過的) 所有調得到錢的路子都斷了。還沒來得急開債權人大會就跳票了總共債務2000多萬,對我這個光棍又沒家底的來說可是絕路了。我在復興南路SOGO對面的16層頂樓的房子由1200萬買的含室內用品800萬頂給了債主之一、(因為當時正值台北市交通黑暗期),車子也頂給另一位業主,因為事出突然所以我連跑路錢都沒預留。其他債主都以為我捲款而逃了、派出黑道四處找我、還要跑法院。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我沒路跑了、住在一個朋友家、他接濟我一點零用錢。白天他們都上班上學去了我每天騎上機車就四顧茫然,不知要去哪裡。那幾個月怎麼過的也忘了。

直到有一天,我的一位老業主;希爾頓飯店總工程師打電話來說,我曾經作過它裝潢的一家美商作人造衛星的公司TRW有一個海外的裝修工程我有沒有興趣?就立刻連絡上了他們,他們要在北京和香港各開一個分公司,共找了好幾個國家的設計公司比圖。我反正也沒路走了,就借了點機票錢去這兩處工地勘查現場丈量回來,借朋友家小朋友的書桌(我所有的製圖用具全沒了)憑一個比例尺徒手做完了兩個案子。參與比圖的幾家都是有來頭的公司,評審後我這個過河卒子兩案全中了。(那時頓然發覺我比他們都有來頭,因為我的力量是從上頭來的,在我像過街老鼠一樣的時候他為我開了一條路,是無人能攔阻的)。我就在香港北京兩地奔走,那時已經是1995年 夏秋交界了,到冬季相繼完工。我支身異國哪來的協力廠商?怎麼找到的工班?而且一班不行再換一班,其間有偷東西的、有拿了預付款就跑回老家的,木工有徐州來的、浙江的。油漆工河南的、玻璃和家具是福建的。60天工期如期完成。在北京國貿大飯店的開幕酒會中業主們都問怎麼做到的?(連酒會裡的樂隊和舞者也都是我張羅來的)。

想起來真的是神開的路神就負責!他的剛強替代了我的軟弱。在那個舉目無親的環境裡,(碰到任何問題旁觀者都只有看你的好戲)。

那個工程之後我就在北京待下來了。以作外商和駐外使館的私人裝修糊口。他們公家的工程都由中方工程單位以天價承攬,因為外國人不相信當地人、認為台灣人在觀念和語言上比較容易溝通。 就這樣在北京一待就五年,神沒有丟下我他領我去外國人的國際教會,和北京一帶的地下教會聚會。 神的恩惠永遠述說不完,時間的關係今天先到這裡。